陳家煜

財務學教授:股票、歷史、政治、經濟、商業、科技 &「普通人的自由主義」作者

吹倒拜登的風, 7/21/2024


風向轉了,而且強烈到把拜登吹倒了,所以這不是拜登多無私,多麼為國家社會著想,而是他很清楚選不上了,所以不走人不行了。但為什麼美國社會的風向會轉呢?民主黨從2020選前,一路風光到現在,而且對手是美國歷史裡少見的爭議性人物,為什麼會把好好的一副牌,打成這樣?

前幾天交通部長Buttigieg在談話節目裡評論,為什麼矽谷的科技巨頭,最近都出面挺川普。Buttigieg說,這些巨頭都是有錢巨富,所以他們挺共和黨,因為共和黨對巨富特別好。如果這是民主黨看待風向轉變的方法,那他們完蛋了,因為問題不在為什麼科技巨頭挺共和黨,而是為什麼是「現在」。

吹風的旗手之一,矽谷名人Marc Andreessen說他從柯林頓時期,就是民主黨的支持者,從柯林頓、高爾,到歐巴馬,甚至希拉蕊,他都是支持民主黨的候選人。我記得非常清楚,在2016年大選時Andreessen大聲地說,I am with her,這是一個當時反對川普的人常用的口號。Andreessen的合夥人 Ben Horowitz,甚至說,「如果你要當個好人,你只能是民主黨人了」。這才是矽谷一慣的現象,也就是為什麼矽谷是民主黨金庫的原因,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華爾街和好萊塢。而民主黨把這個傳統搞砸了,Andreessen現在公開挺川普。

馬斯克這一次,也不顧一切,出面力挺川普,準備出很多錢贊助川普選舉,而他說他2020年投的是拜登。馬斯克的特斯拉,賣的是無污染的電動車,照道理講,應該是進步的民主黨人熱愛的車,沒道理馬斯克要這樣得罪潛在客群,為什麼他要挺川呢?或者說,民主黨為什麼把馬斯克視為敵人呢?

昨天川普在造勢的場合,講到馬斯克,「我三年前看電視,我看到一個火箭降落,沒有翅膀,什麼都沒有,就這樣直直地降落到海裡的小船上。我想說,那是什麼鬼?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東西。如果是政府來弄,再50到100年,你也看不到這樣的東西。是Elon弄的!他是很先進的人,他還有在做其它的事業。我們應該讓這樣聰明的人的日子好過一點。沒有人比他更聰明了。」

矽谷許多人看到這段話,不禁感嘆,為什麼沒有民主黨人講這樣的話?科技業對美國這麼重要,讓美國持續領先世界,為什麼民主黨不對科技業好一點?對呀,為什麼?當拜登政府為了推廣電動車,他們邀請了汽車業巨頭一起登場,但沒有邀請馬斯克。這是多麼荒謬的畫面,美國政府推廣電動車,而把全世界產量最大、最重要的美國汽車公司,晾在一旁,這是什麼道理?這不是民主黨自己把支持者推走嗎?

拜登不是什麼有理念、有遠見的領袖,而是一個幾十年在政治圈打滾的老油條,他以為他的總統寶座是黨內激進的進步派給他的,雖然美國民眾在2020選他是要他走中道,但他以為是黨內極左派造王造給他的。他非常懂極左派要什麼,或者說,他的核心決策圈和極左派共生的結構,讓他一路向左,進步派要什麼,他就給什麼。進步派要DEI,他只提黑人女性大法官,進步派要工會,他就排擠特斯拉,進步派要取消學貸,他就冒著違憲的風險,取消學貸,進步派要發錢,他就發,進步派說川普是法西斯、馬斯克是法西斯,他就咬定他們就是會危害民主的法西斯。

從一個角度來看,這是民主黨自找的。希拉蕊選總統,選舉對策錯誤,解讀民意走向錯誤,敗得一點都不服氣,不但不認輸,還把錯都怪在川普身上,製造假醜聞,把川普冠上通俄的罪名,把法西斯的帽子給川普戴上,快十年了,這些人還在聽到川普的名字就噁心。

當然,一個巴掌拍不響,川普也不是雷根,人家說他瘋子,他還真的表現的像瘋子。所以快十年了,國家還不能前進。但對極左派而言,川普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,因為沒有敵人的鬥爭,運動不會成功。

所以民主黨內極左派的問題,就在於他們像共產黨一樣,在他們的眼裡,只有階級意識,在他們的行為準則裡,就是鬥爭。先把人畫分為不同階級、族群,然後把非我族類,不能認同他們意識型態的人,戴上種族主義者、資本家、右派法西斯的帽子,分出敵我後,再來生死鬥。只要是屬於他們陣營的,沒有例外,一律包容。川普在辯論的時候說,拜登沒有開除一個人。沒錯,民主黨不會把刀砍向自己人,所以加州花了再多的錢幫助無家可歸的人,都沒有人需要為一再增加的流浪漢數目負責,紐約可以花上全世界最貴的地鐵造價,把錢都往工會身上丟,也沒有人為日益破敗的紐約地鐵負責。因為那些要負責的,都是自己人。民主黨要鬥爭的對象,是萬惡的資本家、種族主義者、殖民主義者、右派法西斯,怎麼會是工會自己人呢?所以芝加哥的學童,有全美最高的預算花費,卻有全美最低的學業成績,也沒有人需要負責。

「分化」是極左激進派的手段及目標,而川普剛好就變成了這個三合一敵人「種族主義、資本家、右派法西斯」,從「黑命貴」運動開始,極左派利劍出鞘,無往不利。這裡cancel對黑人出言不遜的人,那裡cancel懷疑全球暖化論的人,所到之處,風行草偃。極左派在拜登政府裡,掌權又掌錢,鬥過一個又一個。

Andreessen和Horowitz挺川的影片裡,具體地提到拜登政府為難科技新創事業的例子,從加密貨幣到AI,到FinTech,拜登政府裡掌權的極左派,充滿敵意。不但不清楚規範什麼可以,什麼不可以,甚至是惡意等到產品上市,新創公司的身家都壓在產品上了,政府才出面刁難。這表現出來的態度,勝似共產黨官員。也許都是靠「分化」起家的掌權者,拿到了權力,做事的方法就是這樣,他們永遠不是要把事情辦好,而是要把權力拿好,要你生就生,要你死就死。你要反抗,在共產中國就是把你關起來,在民主美國,就是鬥臭你。

但這不是美國的精神。「分化」的政治主張和策略,最後所仰賴的就是人性裡的「恐懼」、「憤怒」與「嫉妬」,把共和黨打成要摧毀民主的法西斯,就是要引發人們的恐懼,把共和黨都當成是紅脖子的種族主義者,目的在讓人們憤怒,而把所有有錢人都當成萬惡的資本家,更是要讓人內心的嫉妬,轉成仇富的心理。但極左派這種策略在美國行不通的,因為美國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國家。

沒有一個大國有美國這樣的財富,也沒有一個大國的人民,有美國人這樣的自由,所以就算美國有諸多問題,美國人整體都是滿意自己的人生,你不可能長久地要快樂的人民「恐懼」、「憤怒」和「嫉妬」。馬斯克很有錢,那有什麼關係呢?我的日子也過的不錯,馬斯克還可以讓美國重返太空榮耀,打照新能源的未來,為什麼要找他麻煩呢?快樂的人,喜歡幫人加油,而不是把讓人穿小鞋當成樂趣。世界這麼大,能做的事這麼多,哪裡來的這麼多憤怒?來來來,我們來喝啤酒、吃烤肉、看足球,日子多快活,吵什麼吵呢?這也許才是美國社會風向轉變的最重要原因。You should never bet against America because Americans are the happiest people in the worl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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